眼前的背景是漂亮的樱花雨。
我们学校难得地拥有这样美丽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有想过为什么樱花总是边开边落吗?
因为樱花是在用所有的生命绽放她的美丽。而这触目惊心的美需要付出惨痛代价。
人们认为樱花是一种既美丽又残忍的花,因为埋葬在樱花树下的死者越多樱花就会开得越美丽。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所落下的花瓣,是回赠那些用生命赐予她美丽的人的眼泪。
“终于啊——”
在我的面前,拥有着一头美丽黑发的女性正深情地凝望着随风摇曳而下的落樱。
美丽皎洁的脖颈下以一个优雅的弧度勾勒着窈窕的背影,而再往下就能看见那纤细的腰肢,以及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修长匀称的双腿。要说有什么唯一不太搭调的东西,就是那冷冰冰的轮椅了吧。
“樱花开了。”
少女的嘴角花开一般地微笑着。吐出了气息,让花瓣随着呼吸跳起了俏皮的舞蹈来。最后轻轻点缀在她的嘴唇上。
“是啊。”我站在少女的身边应声,轻轻地推着轮椅:“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我们就这样默默的凝视着仿佛是由云朵脱落而下的片片美丽樱花,感受着片刻不可思议的宁静。
沉默过去,女性开口说到:“约定还没完成啊。”
她回头望着我,美丽的黑色眼眸中滚动着几乎要离开眼眶的泪珠。“说好了要忘了我——怎么还是回来了?”
我无奈地苦笑:“有些事情越想忘记越无法忘记。而且一个人要跨过海峡回来也不难,关键是谁在这里等我。”
她蹙额,但是脸色却红红的。“……呆在我身边……你会失去一切的哦?”
听完这句话,我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蹲下来,然后牵起了她纤长细嫩的手。
“失去一切也罢。当我再也不能得到任何东西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也不忘记已经得到了的。”
“我不会再放开手了。”我说。
而双方在这一刻产生了默契,我们轻轻向前屈身——
终于到了这一刻。
为了这一刻,已经过去了太久了。
终于——
我能和她……
“噗……”
“……噗哈哈……!”
就在我们的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我面前的美丽女性突然忍不住喷出来笑声来。
“哈哈哈……!”
而我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叹息一口捂住了自己的脸。
“卡!”
我朝着不远处拿着拍摄装备的两人挥手叫停。
我们三人立刻露出了泄气的表情来,唯独她一人在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尽管在道歉,却丝毫没有听出来歉意。她指着我的脸,说:“不好意思小迪,我真的忍不住了。你左脸的伤太滑稽了。”
她捂着嘴,一副开心的样子指着我的左脸。而她之所以这样笑场,的确不能全怪她,因为我的脸此时正缠着纱布。而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逞英雄“教训我”而留下的记号。
真是的,一想起原因我就恼火。
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毛病?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惹上那么一个瘟神来。
而之所以我选择在负伤的情况下还坚持要来拍摄,全是因为这难得的樱花景色如果错过了就得再等上整整一年,而我们四人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了。
好在镜头设计中我并不会露出左脸,所以勉强能完成作品的结尾。但是在现场亲眼目睹的演员自然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心情来。
“黛叶,拜托了,稍微忍耐一下下……”这时,端着摄像机的一个小巧少女面露畏缩地叮嘱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主演,而在一旁举着反光板的运动型女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道具,揉了揉举半小时反光牌而感觉到些许酸胀的胳膊,说道:“就是啊,女一号,你也为我们这些打下手的杂役们稍微考虑一下呗?重来也是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哦。”
被点名批评的少女终于是止住了笑声。她从道具轮椅上站了起来,歉意地合掌举过头顶:“抱歉抱歉!之后我请你们去吃冰激凌!”
“……真……真的吗!”乖巧的少女面露喜色。而运动型女生爽快地吹了吹刘海,叉起手:“呼,你也有今天——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哦?做好钱包被榨干的觉悟吧。”
于是就像是在邀功一般,我也上去凑了个热闹:“那我呢?”
黑发少女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似乎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再三地权衡之后,她像是想出来一个好点子一般敲了一下手心,说:“当然啦,我负责请客,小迪肯定是负责付钱啊。”
“啊?”
“因为你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吗?”少女做出了一个俏皮的动作,而另外两人则点头附和。
“……哇,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可是伤员啊。连享受一个冰激凌的权利都没有么?”我指着左脸的伤,做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而在这个时候,离开轮椅的黑发少女朝我走了过来,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鼻子,偏着头,笑嘻嘻地说:“怎么?你这个‘以权谋私’即将夺走我初吻的家伙,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吗?”
听到这句话,我哑口无言,而另外两人也是无言地微笑着。
我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明知故问地说:“怎么,不情愿吗?居然要我用三个冰激凌来赔偿你们才行哦?”
“对啊,就是这么不情愿。”少女也嘴硬地开着玩笑。
但事实上,在某一次我们组织的观星活动中,她曾经在学校半夜的天台与星幕之下,悄悄告诉过我——
“在浪漫的戏剧中被喜欢的人带走初吻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那是在剧本尾声的修订阶段。也是我们团队四人之间关系的转折点。从那一天之后,我和三个女生的站位和关系就发生了变化。整部剧也在末尾加入了起到点睛之笔的吻戏来。
眼前的这个黑发少女叫做黛叶,不仅是这步电影的女主角;而在现实生活中,把她说成是我命运最重要不可或缺的那个齿轮也不为过。
外秀、内慧、中谦。
这是我能想到对她最贴切的评价了。按道理来说,像我这样原本不太起眼的人物,能够和她走到一起实在是不可思议。而我能够变成今天的模样,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曾经我是属于比较内向比较厌世的那一部分人,脑子里面也常常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妄想。用一个浅显易懂的话来讲,就是中二病。
但是在进入高中的某一天,被她的秀发深深吸引的我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她组建起来的“电影同好会”。
最开始我是迫不得已,而且成员其实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在现在同好会的人员已经达到了四个。
也就是在我面前的另外两个女生。
一个看起来富有活力,但是眼神威风凛凛,把马尾高高扎起,穿着皮夹克的运动型女生叫做克苏,是我的儿时玩伴。苏克的本质是个好女孩,但是由于她犀利的眼神和出言不逊的态度,以及在大多数人看来绝对是不可容忍的烟瘾,被人认为不良少女……但事实上……
好吧,她就是个不良少女。而且还是这个学校的“大姐头”。一个打起架来比男生还厉害的角色。
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她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天差地别。所以在相隔十年的邂逅时,我根本没有认出她来。我和学校的人甚至一度以为她是个长得好看的不良少年。当初被巧舌如簧且机智的黛叶拉进同好会的时候,总是让她做一些比我还重的体力活,或者是“保镖”的职务。
直到我阴差阳错地发现了她的女儿身,才把一切的真相挖掘了出来。
而她成长为现在的模样,其中的缘由我是知道的——苏克的父亲是个警察,在她小学的时候因公殉职。而她的母亲是个非常善良但是懦弱的女性。克苏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才不得不变成这样的一种性格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替她分担肩膀上的担子,但是不经过她同意的话,是肯定得不到认可和肯定的。毕竟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强硬,岂能容我一个外人去硬参一脚,轻易地剥掉她的盔甲?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做过苏克手下的“跑腿”。据说是她惹上了邻校的混混,但是考虑到电影的正常拍摄,不想发生冲突的她就麻烦我在空余时间去帮她买三餐,自己躲在学校里面,免得出门被人纠缠。但是很不幸,我很快就被邻校的人识破了身份而被抓获。而这也成为了苏克愤怒的引线。
短短两天,一阵腥风血雨刮过了两座学校。胜利是属于苏克的。而从那天之后,苏克则对我说了一句我没有想到的话来:“小迪,看来……我们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了吧。会给你招来麻烦的。”
“好好珍惜其他的家伙啊,你这幸福的混蛋。”
那个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克苏似乎是流眼泪了。
从那之后,克苏似乎是故意疏远了我,几乎只有在拍电影的时候我才能看见苏克的身影,至少,从来没有在黛叶不在场的情况下与我独处。
而另外一个穿着相当惹眼的lo装少女自称为奈亚,虽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是从来没看见她穿过校服。尽管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却浑身疑点重重。
至今,包括成员的我们在内,没人知道她的真名;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真实情况。而这些“秘密”,奈亚说过“除非小迪成为我的夫君,否则绝对不能告诉族外人”。
不过有一点可确认,那就是她的家里面非常有钱……说成是富甲一方也不夸张。所以才会有上下打通整个学校为她保守秘密的“零花钱”——连学生册都找不到她的真名。
而奈亚,其实是我在小说网上的的第一个“粉丝”。
我曾经在网络上刊登过一些不起眼的小文章,通常只有寥寥几个读者追随,而其中的一个铁杆正是这个光外表就可爱得有些过分的少女。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的读者都是些和我一样脑子缺点东西的家伙,和我一样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只敢窝在房间里面在网络世界中奔跑的懦夫。但是在被她告白的瞬间,我简直幸福地要飞到天上去了。
据说她转学正是因为查到了我的学校所在地,如今想来我还有些后怕,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掌握了多少有关我的情报。
在她入学的第一天,就对我进行了直接而诚恳的告白。
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被虚荣冲昏了头脑的我与她做了一个星期的恋人。
没错,我们很快就分手了。
原因很简单,我和她想象中的那个家伙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一个人在网络中的表现和现实中的表现自然是大相径庭。所以这短短的一个星期为了维护我的形象,我累得整个人都要死掉了。
痛苦,完全感觉不到恋爱的轻松和快乐。那时我明白了,像这样虚荣的感情,最终会伤害每一个人。
所以在最后的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坦白了一切,尽管她顿时哭得眼泪哗啦啦,但是最终解决了矛盾。她也是我提到过的那个差点被父母遣送欧洲导致电影计划流产的家伙,不过好在经过了黛叶的机智周旋,终于为奈亚争取到了机会和时间。我只是稍微地阴差阳错起到了一个小作用。虽然奈亚悄悄告诉我,“父亲同意小迪作为上门女婿入赘”,但是还是免了吧……我真的承受不住——虽然在学校相处的很愉快,但是一旦踏入社会,我和奈亚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奈亚的家族不是什么突然的暴发户,而是真正的“贵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态度,我就知道我实际上配不上她。
这就是我与那两个少女之间的故事。
也许有人会羡慕我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哪个后宫小说里面的男主一样,被有趣可爱的少女们围绕——好吧,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反驳,我的高中生活的确是蛮出彩的。但是事实上在亲自经历这些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辛酸。
更何况,我和她们两人之间已经很切确地不可能产生联系了。
当然,我也不感到遗憾——“开后宫”什么的,实在很差劲不是吗。
而我如今的注意力,就算全部放在黛叶的身上也毫不为过。
没错,黛叶才是我的天命之女,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件之后,我现在的感情已经完全属于黛叶一人了。
我也很满足。
我们四人在刚才的闹剧中稍微缓和心情之后,黛叶突然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笑容来。
“……话说回来……终于要进入尾声了吗。”
面对这个话题,尝尽了拍摄过程中酸甜苦辣的四人都带着些许复杂的表情来。
奈亚开合着形状可爱的嘴唇,小声地说:“真是……不想让这个电影就这样结束了。”
而奈亚的话立刻引起了克苏的反应,她冲奈亚挤了挤眉毛:“喂,奈亚,你在胡说什么啊,过去了那么久了,大家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被批评的奈亚意识到了话语的不妥,勉强地挤出来了笑容,那张素来单纯又可爱的脸浮现了难得的复杂神色:“……也是呢……毕竟,对于我们而言,今天是个不得了的日子……”
包括我在内的人都以沉默肯定了她的话。
而我也很清楚她话里的意思——我不是个迟钝的人,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面前的三个女生都对我抱有好感。我很庆幸自己的高中时处于这样的氛围当中。但是其中的原因并不是我拥有所谓的“后宫”,而是因为我很荣幸能够与这三个值得任何人去守护和看重的女性结识。
而且,我也最终得到了命运的青睐——
如果说命运真的存在的话。我很感谢事到如今,我和黛叶走到了一起。
如果是一开始的话,我也不能猜到最后我会在三人当中选择了黛叶。如果是什么小说或者游戏情节倒也罢了——通常“正宫”都是黛叶这样改变了男主人生轨迹的人。
而现实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和自己的心情了吧。
阴差阳错的,这一两年的时光中,唯独黛叶让我产生了真正称得上爱情的感情来。
而我和黛叶正好也是电影中相爱的男女主角。更巧合的是,我们的拍摄也要在这个恰当的时间点结束了——在这个借着台词剧本互相告白心情的时刻到来了。
但是,我们四人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电影拍摄结束之时,我会在那个镜头中接纳黛叶的初吻,而这一切将被我们的伙伴见证和祝福。但是随着电影的拍摄结束,同好会将被解散,我和克苏将再也找不到互相纠缠的理由,克苏比我大一届,马上就能毕业。可能从此天涯两隔;而奈亚也将在争取来的期限过去之后被父母遣送去欧洲留学。
总的来说,这是个不圆满的结局。
得到了爱情,却失去了友情。
不过这就是生活,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
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
当初如果在某个节点当中,我做出了其他的选择,遭遇了不同的事件来,我的心情是否会遭到影响,从而我的心情也影响了结局来呢?
比如我真的爱上了奈亚,说服了自己,最后靠着努力改变而也说服了奈亚的父亲,让我们留在了这个国家,四人就这样一直快乐地相处着;再比如说,我和克苏待在了一起,我与她一起承担了肩上的重担,那样的话,苏克相比会变得更像一个女孩子吧?
究竟是什么影响着我的人生轨迹呢?在这离别的边缘,我这样思考着。
这就是命运吗?这种虚无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等等……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在即将与黛叶交往的我,竟然在考虑这么龌蹉又失礼的事情。
我为自己的差劲想法感到愧疚。
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人生的主角呢了我……果然,不管受到了黛叶多少的纠正和鼓励,我根深蒂固的妄想性格还是多多少少存在的。
曾经的我是个脑补中毒者,而且带着些自恋的倾向,总是把异性的友善不着边际地联想到情感方面,因此曾经也闹出了不少笑话,这让我整个初中生活都挺难过的;而自卑感和自我厌恶让我的性格也开始变得阴沉,除了网络和书籍无处落脚。到了高中的时候,几乎也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这个性格压抑阴沉的“脑洞者”待在一起了。
当然,在那个时候,唯独热心又好奇的黛叶像是顽皮的猫儿一样,偶然中被我编纂的故事和世界观吸引了,并且提出来了要把我的故事拍成电影的想法。
我们四人的故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真的很感激黛叶,是她把我从自我封闭的世界中拽了出来,让我正确地对待这个现实,并且让我过于活跃的思想也有了值得称赞的发泄途径。
而她能够喜欢上我,可以说是值得我用一辈子去感激的事情。
看着片片落下的樱花,我的内心想法坚定了起来。
快吧,快点完成和黛叶的约定——拍完电影,并且从这一刻开始——
我们就是恋人了。
我回头看着被回忆和未来纠缠的三人,做出了此时作为一个男人应由的决策和果断。
“快点抓紧时间再开拍吧,樱花都要没了。”
听见我的号召,其他三人都露出了释怀的表情。
“是啊,樱花都快没了啊。”黛叶朝着身后的两个伙伴笑着。
那不是胜利者的笑容,更不是嘲笑,而是纯净的,友善而感激的笑容。
这两年来,多谢你们的支持和祝福了。
想必,黛叶此时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克苏耸了耸肩:“是啊,我可没那么闲呢,抓紧时间吧。”奈亚也乖巧地点着头,然后迈着小步子走到了放在不远座椅上的摄像机:“那么,就赶紧拍完……唔……唔啊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惊叫了起来,我们所有人都立刻关切地望了过去,发现了神色慌乱,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奈亚“耷拉下了耳朵”,眼泪汪汪地说:“……小迪……储存卡…储存卡不见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储存卡里面虽然只装了一部分的电影片段,但是也是大家的心血。而且,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重新拍摄一遍了。
我焦急地朝前走了几步,看着她手里的设备。果不其然,卡槽里面空空如也。
“……会不会是不小心掉在附近了……?”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也没怎么移动,如果是不小心弹出来了,也应该非常容易发现才是,但是并没有痕迹。而且开口也像是人为打开的。
这样看来……在什么时候,被谁给偷走了吗?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每个人都开始低头寻找可能的线索。
看到事情变得糟糕,奈亚终于是哭丧起了脸,弯弯的眉毛变得扭曲,眼角也汇聚起来了晶莹的珍珠:“……对 ……对不起小迪!都是我不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到处乱丢……”
我虽然很焦急,但是还没有糊涂到要迁怒于奈亚。奈亚虽然性格有些马虎,但还不至于故意把珍贵的电影素材随手乱丢。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也没有责怪她的必要。
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偷这种在他人手中没有任何价值的碎片呢?
这时,克苏忍不住了似得,脸上表情严肃,她咬了咬牙,说:“我去去就来……”
而我则一把拦住了大步流星的克苏:“克苏,你别激动。”
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动用自己在学校的威信和号召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小偷找出来。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兴师动众,反而会让偷窃者再也不敢露面永远丢失电影的片段;
而且还有另外的可能性:这可能是克苏的敌对者们故意要激怒她。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曾经有人为了给克苏找茬,在我们拍外景的时候故意抢走了摄像机。而这一切最后是靠着黛叶的机智才化解的。如果这一次也真的是因为敌对势力的挑衅,贸然动手只会正中下怀。
就在这个时候,在相机附近找线索的黛叶突然叫到了我的名字:“……小迪,你看这个。”
我闻声转头,看见在黛叶的手里面正握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纸条。
我们其他人则赶过去,看见了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要储存卡的话,就让小迪放学之后在校门口来——”
“柘榴。”
看到了署名的瞬间,脑海中联想到了名字主人的面孔时,我几乎要气炸了。
看见了我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另外三人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
“小迪,她就是——你昨天在屋顶遇见的那个女孩子吗?”
黛叶问我,而我则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我是做了什么孽才惹到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家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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